——青海省演艺集团民族歌剧《青春铸剑221》观后

221，时称“国营二二一厂”，旧址位于青海省海北藏族自治州金银滩，是我国第一个核武器研制基地。一个多甲子后的今天，当年的“221基地”早已成为全国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和红色旅游圣地；在此进程中凝聚成的精神被称为“两弹一星”精神。习近平总书记十余年前在看望航天科技专家孙家栋院士时就指出：“‘两弹一星’精神激励和鼓舞了几代人，是中华民族的宝贵精神财富。”习近平总书记的这段讲话，激励着青海的文艺工作者要将这“宝贵精神财富”发扬光大。

面对围堵“铸就和平之剑”

缥缈的藏族民歌仿佛从天边传来，观众则仿佛循声来到了金银滩草原。草原青葱的植被和点缀其间的野花，引来了充满青春气息、更向往青春奉献的新时代的青年——他们遥相呼应着天籁般的民歌，颂唱着心底珍藏的那份崇敬：“……湟水悠悠，浩荡东向……天地见证，艰苦辉煌；二二一，凝聚圣洁的梦想；峥嵘岁月，青春燃烧着激情和希望……”在年轻一代的颂唱和瞩望中，底幕的隔板从水平线的中段向上缓缓开敞，敞亮的后区高台上挺立着当年献身基地建设的科学家、技术人员和保障人员，他们仿佛置身于覆满白雪的草地上，浑身上下被寒风吹透却依然握紧拳、迈开步。那些当年的基地建设者发出自己朴素的心声：“我以青春热血为国铸剑！我用激情和智慧挺起国之脊梁！”此时，舞台前区的年轻一代仿佛感受到父辈们的热血满腔，由颂唱的崇敬转入倾心的缅怀——两个不同时空的两代人共情同声：“在三江之源，在昆仑之巅，金银滩，二二一，将托起和平的希望！”作为一部现实题材的励志歌剧，我非常欣赏该剧以“合唱”导入的方式来开启故事的叙述，这应当是作曲家唐建平所主张的切入方式；当然，我们也看到了邢时苗作为卓有成就的舞蹈编导，将舞剧艺术惯常运用的“自由时空”理念带到了这部歌剧的表现中——在这个作为故事缘起的“序幕”中，导演并非单纯地点明“二二一”所在的青海省“金银滩”的地望，更是通过一个可变的“装置”，来有效地再现动作的环境、组织动作的空间并进而表现动作的情绪和意义。在此后戏剧行动的展开中，这个足以改变或者说是重塑整个舞台的“可变装置”，成为歌剧场景流转、行动展开、性格映衬和情感发散的有机构成——它其实也成为这部歌剧叙事的一个重要审美品质。当不同时空交织的“合唱”闪回到历史的情境，我们在历史影像的视觉冲击中迅速进入历史的语境：“封锁、封锁、核讹诈，倒计时已响起……黑云压城让和平建设成为奢望，手握和平之剑，护卫家乡……”这部由青海省演艺集团创演的歌剧，并不仅仅让人们铭记曾经发生在这片热土上的“青春奉献”；更是让我们面对当下敌对势力变本加厉的“讹诈”，去紧握“和平之剑”、高举“和平之剑”！

将“复调音乐”的理念平移到歌剧的戏剧结构中

正如剧名《青春铸剑221》所示，歌剧演述的是为“铸剑”而奉献“青春”的故事。由奋发的年轻一代对奋斗且奉献的父辈的缅怀导入，在这种两代人的“复调”唱和中我们走进了歌剧演述的那个年代：舞台后区下场门一侧是拉响汽笛的列车，敞开的车窗内雀跃着奔赴西部的热血青年，这其中有歌剧的男主、毕业于东北某工学院的梁振道；上场门一侧的舞台后区，并行的是奔驰在金银滩上的“嘎斯”卡车，这其中有歌剧的另一位男主，毕业于复旦大学物理系的沈思源。强化着那一时代风尚和精神的，还有在天幕中段投播的影像——这是归国的邮轮在劈波斩浪，是我们留美留欧的科学家在响应祖国母亲的召唤……于是，“青春铸剑”的“和声”轰然作响：“向西，向西，向着高原的方向；车轮滚滚，汽笛声声，奔向远方。啊！向西，向西，肩负着祖国的期望，迎着风沙，越过戈壁，追逐梦想……”这“和声”让我们感受到时代的最强音——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我们还聆听到海归赤子从心底迸发的信念——爱国不需要理由！“不需要理由”的还有自金银滩草原搬迁的数千户藏族牧民，他们在心底反复吟唱的就是：“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希望的明天……赶着牦牛，离开金银滩……”离开故土的藏族牧民知道这里是“金银滩”，而正在告别亲友的“铸剑者”只知道这是不能相告的“二二一”——此时以舞台中线为界呈现出两个并置的空间：上场门一侧是女友李艳追问梁振道的沈阳车站，下场门一侧是妻子余曼婷心询沈思源的苏州车站……无论是追问还是心询，两位女主面对两位男主的问题都是“可不可以不离开我”，回答当然是“我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退而求其次的问题是“我要有事怎么找到你”，回答却是：“我多想告诉你所有的一切，可我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在主创人员的人物音域定位中，梁振道、沈思源两位男主都是“男高音”，与之相呼应的两位女主李艳、余曼亭都是“女高音”——这与既往歌剧人物基于声部配比的女高音（或花腔女高音）、女中音、男高音、男低音的设置不同。“双男高”与“双女高”的设置，当然是基于该剧“戏剧性”的需要。而在笔者看来，应该是主创人员特别是作曲家唐建平，将“复调音乐”的理念平移到了歌剧的戏剧结构中。

我们的名字将和“金银滩”一起从地图上抹去

在这曲两地（沈阳、苏州）四人（梁振道和李艳、沈思源和余曼婷）的重唱中，我想作曲家是写得很精心、也很尽兴的——余曼婷：汽笛已在催行，我心中有许多话要对你说；李艳：列车即将启程，我多想你与我留在北京。李艳、余曼婷：牵着你的手；梁振道、沈思源：牵着你的手；李艳、余曼婷：默默与你相望；梁振道、沈思源：默默与你相望；李艳、余曼婷：相信心不分离，天涯不再遥远……这之后，四人间相关但又有别的声部，在各自难舍难分但又不得不分的戏剧情势中，形成了既各自独立又和谐统一的和声关系——这段决定着歌剧“复调”叙事结构的歌唱，鉴于是剧中“双男主”与“双女主”的集中展示，使我们在心有隐情、情有共感的戏剧情势中感受到了丰富的声部运动关系。梁振道、沈思源的声部同向进行：“默默与你相望，相信心无距离，时光不再荏苒；我深藏的秘密，神圣的使命，连接我们共同的方向。”与此同时，李艳、余曼婷的声部宛如“衬腔” （即“支声复调”）：“默默相望……相信你心中的秘密……神圣的使用，连接我们共同的方向……”这支被称为《高原，向梦想》的四人“重唱”，不仅预示了“复调式”的歌剧叙事结构，而且在不断聚焦的“铸剑者”的共同心声中，凸显出歌剧的主题：“再见，亲爱的人！再见，亲爱的故乡！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我们奔向高原！向高原！向高原！向高原！啊……”除上述“铸剑者”的代表人物外，歌剧还设置了一位基地分厂的党委书记兼厂长，他是由男中音来饰演的齐觉霖“齐书记”。有点像电影的蒙太奇，当奔赴高原的“铸剑者”发出共同的心声“向高原”之时，舞台场景就立即切换到“二二一”初创时的“金银滩”。正带着战士们支帐篷的齐书记，让我们听到了先行者的高原之声：“祁连山，千里屏障的高原；金银滩，宽广美丽的草原。我们的热情，融化冰雪；我们的吼声，震撼云天！”紧接着，沈思源、梁振道等大学生和科研人员就来向齐书记报到，齐书记代表党组织亲切地叮咛：“同志们！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名字将和金银滩一起从地图上抹去——我们就是要干惊天动地的事，做隐姓埋名的人！”众人如同跟着领誓者宣誓一般，发自肺腑地响应：“干惊天动地的事，做隐姓埋名的人！”

我们用青春的火焰为祖国“铸剑”

从地图上抹去名字的“金银滩”变成了“二二一”。说到“隐姓埋名的人”，我们首先就会想到世界著名实验物理学家王淦昌。这位世界级的科学家改名为王京，投身祖国核事业，隐姓埋名达十八年之久，践行了“我愿以身许国”的庄严诺言。我们歌剧舞台上表现的正是住在冬季冷得像冰窟的“干打垒”（一种简陋的筑土房）中的“铸剑者”——当然首先聚焦的是两位男主梁振道和沈思源。场景是从沈思源摆弄煤炉却弄得“干打垒”烟熏火燎切入的——凭着自己年轻十岁的梁振道逗趣着沈思源“沈工”，调侃着沈工欲给妻子余曼婷写的家书，沈思源浪漫地写道：“这里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万物静聆，天地和鸣；苍穹近，星不远，飞舞绵延天连山。放眼望，高原雄浑辽阔；站起来，领略巍峨昆仑的风……”这种在今日看来格外“高大上”的家书，其实是新中国激扬起的新一代的朴素真实；但从歌剧演唱风格着眼，主创人员让这支“浪漫”的唱段诙谐起来——梁振道戏言这不像“家书”，沈工只好认真地“重写”，他写道：“曼婷，我在世界上最美的地方给你写信。这里距离繁星很近（众人插嘴：那是因为房顶漏，能看到星星）；这里可以贴近大自然的呼吸，万物静聆，天地和鸣（众人插嘴：那是因为啊，野狼嚎叫）；地冻天寒，但我们的心却热烈似火……”在众人笑闹之际，齐书记带着各种保暖的衣物来看望大家，同时也看到了梁振道写在土墙上的豪言壮语——青春的火焰在高原燃起。齐书记由衷地夸赞激扬起众人的激情，梁振道率青年学生们唱起了全剧的主题曲《青春铸剑》：“青春的火焰在高原上燃起！融化戈壁的冰，迎着荒原的寒风……青春的火焰在苍莽间闪亮，驱散笼罩的阴霾，点亮前路的希望……我要笑着看——我的生命之火燃烧在三江之源，燃烧在昆仑之巅，我们为祖国铸就和平长剑……”在多个场景转换的情势推进后，从男主、女主的默默相望，到奔向高原的隐姓埋名；从家书寄情的理想浪漫，到热血燃烧的青春铸剑……歌剧为第一幕《高原梦想》赋予了丰富的内涵和坚实的基点！

让熔炉火焰锻造出“青春之我”

《高原梦想》一幕不仅初步聚焦了歌剧的艺术典型，而且初步勾勒出这些“典型”的基本性格。自第二幕《一路闯关》起，歌剧的“复调式”戏剧结构就引导我们向“典型”的心灵深处走去。如前所述，或许是由于“自由时空”叙述的需要，歌剧的基本舞美是一个可移动、可拆变、可托举人物、可投影视频的“可变”装置；由于这个装置在整体上具有相当庞大的体量，笔者感到它本身还是“高原”的隐喻。二幕帷幕开启后的场景，是基地计算组的工作——本就是优秀舞蹈编导的导演邢时苗，当然不会轻易地放过这个用“舞”之地，于是我们看到了颇为精彩的“手摇计算机舞”。这曲被称为《运算》的齐唱唱道：“一遍两遍，千遍万遍，多少日夜，通宵达旦；绞尽脑汁，想要求解，举步维艰，彻夜无眠……”齐唱中交织着沈思源、李艳的另一声部：“一路闯关，严格运算；严格运算，一路闯关；严格运算，数据如同蛛网，结出无数网点……”起初笔者也纳闷，与梁振道在沈阳车站“默默相望”的女友李艳，怎会出现在这个让人“隐姓埋名”的“二二一”？沈思源当然并不知道李艳是梁振道的女友，在确信数据推演的正确性后，好奇地问参与运算的李艳，为何要从工作的北京九所调来“二二一”？李艳坦言“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还坦言“为了一个一路上高原的人”！接下来，我们便听到李艳的饰演者、青年女高音歌唱家郭艳华一曲寓“志”于“情”的“咏叹”：“心中的秘密是你，你在何方、何方？天上的白云飘着我的思念，高原的风吹不散我心中深深的挂牵。我的爱人、我爱的人啊，你可知道，我已来到你的身边……我追寻你的方向，只身来到高原；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可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在高原相见……（白）振道，你在哪里啊？（唱）你可听到我的呼唤？”又是一段“说曹操、曹操就到”的蒙太奇，场景迅即切换到同一厂区的炸药制造车间，梁振道正带着技术人员轮番搅拌熔化锅的炸药——这在导演邢时苗的手中又呈现为另一段别具一格的“搅拌炸药舞” ，当然这段舞同样是基于“工作”的事象，只是领军人物梁振道似乎以“宣叙”唱和着李艳的“咏叹”，饰演梁振道的男高音歌唱家薛皓垠唱道：“高原的风，鼓舞着我心中的梦想和希望；太阳的光，照耀着我热血在奔涌。奋斗是青春的风采，奉献是生命的蓬勃，投入激情爆发的那一刻，锻造出‘青春之我’……”结合这一幕“手摇计算机舞”和“搅拌炸药舞”两个“工作”的事象，也结合这一幕李艳的“咏叹”和梁振道的“宣叙”，笔者认为这一幕如称为《锻造青春》，比《一路闯关》能更好地承续上一幕《高原梦想》。

青春的火焰在高原上燃起……

从戏剧结构的“复调”叙事来看，接下来的一幕应该是生活在“两地书”中的沈思源和妻子余曼婷的“主场”了。“主场”的开场便是“人各一方”的二重唱——这边青藏高原寄出信函的沈思源由男高音歌唱家毋攀饰演，他宣叙着自己无尽的思念：“手中的笔写不完的思念，多想听到你们的欢声笑语，听到儿子牙牙学语回荡心间。我多想啊、多想，孩子啊、多想看到。我多想亲亲你红红的小脸，我多想看一眼你稚嫩的脚尖……”那边江南水乡收到包裹的余曼婷由青年女高音歌唱家魏伽妮饰演，她心有灵犀地呼应：“时光荏苒，岁月变迁。忘记了寒暑更迭，习惯了你不在身边；独自面对孤寂无言，我知道你在何方——远方，心却没有离远、离远……”然后是两人共同的心声：“心中有你，你是方向。风吹过，月儿落，漫天星光中，藏着你我……”这一幕的名称叫《保密信箱》，是因为主创者们认为正是这个“保密信箱”使歌剧充满了“戏剧张力”——似乎不用去追究事象转换的逻辑，又是这个被称为“221信箱”的“保密信箱”把我们带到了一方已知“近在咫尺”、一方还以为“远在天涯”的恋人梁振道和李艳的“主场”中——只是两人都咏叹着金银滩上尽情绽放着的金花和银花。李艳：“金花银花，永远在相守相望；金花银花，永远不分离。你在哪里，我愿追随，一直到海角天涯。无论在每一个寒夜，无论在每一个黎明，守候你金色梦幻，祝福你平安！ ”梁振道：“金花银花，永远在相守相望；金花银花，永远不分离……我知身后有你深情的目光，我知道你会把我带进梦乡；你可知我一刻未曾忘记，因为我知道你的梦想与我同享。 ”女声齐唱在此时陡然而起：“青春的火焰在高原上燃烧，融化戈壁的坚冰，迎着荒原的寒风；青春的火焰映照星辰的灿烂，拥抱黎明天边的晨曦……”梁振道、李艳融入其中：“我们是燃烧的火，我们有沸腾的心，满腔热血和生命，投入燃烧的火焰……”很显然，交待人物关系、呈现人物性格后，这一幕是将人物的情感状态进一步展开，从而向歌剧的高潮推进——如果我们紧扣住主要人物的理想与命运，在第一幕《高原梦想》、第二幕《锻造青春》（笔者建议的名称）后，这一幕称为《投入燃烧》比《保密信箱》会更意味深长。随着齐书记的到来，场景又迁换到沈思源、李艳的计算组工作地。当“铸剑者”得知流体力学方程组、冲击波变成有限宽度的连续化、区域内方程变抛物型等运数数据全部正确之时，“燃烧之火”燃烧得更为自信。随着齐书记宣布基地将进行半尺寸、全尺寸爆轰试验后，基地与部分回迁的牧民举行了联欢会——一曲青海原生态歌曲合唱，为歌剧增添了浓郁的地域特征和民族风情：“高高山岗，披着彩霞，草原牧场，神鹰飞翔，骑着马儿，回到家乡，嘿！蓝天白云，给亲人送吉祥！呀啦嗦嘿，呀啦嗦……”当然，这并不是游离“戏剧性”的情绪化场景，在牧民与“铸剑者”的联欢中，置身其间的李艳与梁振道不期而遇。只是这个“不期而遇”解扣了为何“杳无音讯”——因为是梁振道担心自己可能因长期接触化学材料而不能为李艳带来幸福（生育），因此选择了默默相望。此时，两人的二重唱《牵着你的手》将“铸剑者”的人生境界推向了第一个高潮：“牵着你的手，默默与你相望；相信心不分离，天涯不再遥远。深藏的秘密，神圣的使命，连接我们共同的心愿！”

我们拥抱世界，让和平的梦想展翅飞翔

第四幕叫《爆轰决战》，观众们都知道这里将出现全剧的高潮。当笔者深深为沈思源的壮烈牺牲,以及为主创们的叙述铺陈而感动之时，觉得这一幕如改叫《映照星辰》更可见出“隐喻”的理想信念和情感张力。幕启时当然是“爆轰决战”启动，因为这不仅事关“铸剑”成功的重要步骤，而且也是推进全剧高潮的根本事由——一曲《爆轰》的齐唱在齐书记、沈思源、梁振道及其带领的试验组发声：“燃爆的硝烟遮盖了大地，声入云天……烈焰闪烁，瞬间万变，飓风回旋，雷霆万千……钢板在承受爆轰的冲击，仪器在烈焰中捕获能量……”“爆轰决战”进行中，余曼婷也因组织的安排千里迢迢来到了基地，一曲《等待》倾诉着她的心念：“久盼的重逢，终于如愿！别时明月在，相见月正圆。几度风起雨歇，几度岁月蹉跎，天涯望不断，心中有你的瞬间；江南岸一柳叶，风送我上高原，云天万里路，几行‘见字如面’。月影斜，惜欢宴，今宵重圆！”谁料想，“爆轰”正在此时出现了意外，沈思源为关闭防爆闸门而壮烈牺牲……在全剧情感激荡的高潮中，沈思源、余曼婷的两段重唱不仅渐次向高潮涌动，而且建构起簇新的演唱模态——第一段承续上一段《等待》，叫《再也等不到》 。这一曲的两段体，先由余曼婷唱出沈思源的来信，继而唱出自己无法再寄出的心声。被唱出的沈思源的“与妻书”是：“曼婷，你看我写了一封信给你。但我不要寄给你了，我要亲手交给你，我要一个字一个字在你耳边念给你听。曼婷，我答应这一次再也不离开你。我知道我欠你和孩子太多，这一回我将紧紧拥抱你们在身边。”由余曼婷来唱述丈夫留下的已成为“遗书”的信，令人感到声声咽泪、字字泣血；接着便是余曼婷不知向何方倾诉的悲伤和隐痛：“思源，你知道吗？这美丽的希望已变成不能实现的泡影，我再也无处寻你。原以为天随人愿，执子之手到秋叶飘零；哪承想你离我而去，化为苍穹里的一颗星……”在这一簇新的演唱模态后，沈思源、余曼婷转入另一曲“天人两隔”的“二重唱”新模态，特别是在这一演唱模态构成中的“织体”新模态——沈思源是“时光荏苒，岁月变迁，忘记了寒暑更迭，模糊了亲人的双眼……”余曼婷交织的是“时光荏苒……思念绵绵……”然后是两人心语与共：“天地人间，思念无比，心中有你，你是方向！风吹过，月儿落，漫天星光中藏着你我……你我……”一部表现“二二一”基地“青春铸剑”的歌剧，当然不必像报告文学那样去细致真切地记叙。歌剧《青春铸剑221》剧情动人、歌唱感人、性格暖人、精神励人，是值得我们大力提倡的新时代的民族歌剧。该剧将于5月6日、 7日在北京国家大剧院献演于首都观众，届时我们将会在该剧尾声中感受到合唱《和平颂歌》的魅力：“我们用双手，托起了辉煌的太阳！我们抬头仰望，我们挺起胸膛，我们屹立世界的东方，守卫和平的希望！我们用至诚，托起明天的曙光!我们拥抱世界，人类命运与共，让那和平的梦想展翅飞翔……”

（作者：于平，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顾问，北京市文联特约评论家；文中图片来源于“青海省演艺集团”微信公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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