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党的十八大以来,文艺界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方向,扎根祖国大地,潜心文艺创作,主动担当作为,创作生产了一大批优秀作品,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提供了强大的价值引导力、文化凝聚力、精神推动力。为迎接中国文联文艺评论中心胜利召开,《中国艺术报》特开设“中国文艺这十年·奋力书写新史诗”专栏,邀请专家撰文总结回顾各艺术门类努力攀登艺术高峰的精彩十年。
大鹏展翅向天飞
——中国当代舞剧艺术十年掠影
2021年,舞蹈诗剧《只此青绿》的全国巡演杭州站,预计演出三场,开票后两周内基本售罄,火爆程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然而,谁也没有想到, 2022年该剧再次巡演杭州,竟然开票七分钟就全部售罄,创造了一个票房的奇迹。
上述景象,也许是近十年来中国当代舞剧艺术飞速发展的一个缩影。党的十八大以来,当代舞者们牢记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攀登艺术高峰的谆谆教诲,奋发努力、笃行不怠,专心致志地投身于中国舞剧艺术的创作之中,创造了当代中国舞剧史上的许多前所未见的业绩,为中国舞蹈赢得了社会尊敬和艺术尊严,令人感慨万千。
舞剧《孔雀》剧照 王焱武摄(图片来源:《中国艺术报》)
1、唱响主旋律为革命展形象
近十年来,中国舞剧创作最突出的亮色,就是主旋律作品精品迭出,令人目不暇接,好评如潮。2013年获得中国舞蹈“荷花奖”舞剧·舞蹈诗评奖金奖的,由原总政治部歌舞团创作演出的舞剧《铁道游击队》,充分发挥了山东民间音乐的感染力,把山东文化中特有的“鼓子”“胶州”和“海阳”三大秧歌元素提取出来,融入现代流行音乐舞蹈元素,塑造了一群可歌可泣的英雄群像,剧中人物形象生动、感情充沛,舞蹈风格韵味十足,舞美设计新颖独特,艺术元素多样统一,从而使该剧成为当代舞剧史上的一部杰出的重大革命历史题材作品,堪称经典之作、示范精品。获得文华大奖的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精心刻画了李侠和兰芬两个潜伏在白色恐怖区的共产党人形象,用崭新的艺术叙事手段,合情合理又出人意料地设计了诸多环节,层层推演地展开一幅幅精彩画面,其“谍战舞剧”名号和艺术创新特色,被广大观众认可。该剧现在已经常常与《红色娘子军》并列地被赞誉为中国当代舞剧的巅峰之作。其他许多作品,如表现我党第一支骑兵部队英雄形象的《骑兵》、描画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初之艰难与荣光的《秀水泱泱》、反映光辉建党历程的《延安记忆》和《井冈·井冈》,塑造青年毛泽东形象的《恰同学少年》,表现抗日战争中我党地下工作者奉献和牺牲精神的《努力餐》等等,都可以看作中国当代舞剧工作者们一次次向建党百年历史上无数英烈们的致敬,向中国人民民族解放事业光辉历程表达的一份舞蹈赞美,是主旋律舞剧创作的巨大收获。在中国舞剧发展史中,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尽自己最大努力将主旋律题材的艺术性、政治性、历史性尽可能地完美融合在一起,真正做到的作品虽然还凤毛麟角,但是,作品要立得住、传得开、留得下,已经是重大题材舞剧创作的公认标准。
2、聚焦现实题材为时代鼓与呼
如果将近十年来的舞剧艺术与此前的历史轨迹相比较,一个非常突出的特点是艺术家们对现实题材重视的程度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相关题材创作数量大增,而且完成度很高,赢得了广大观众和业界的好评。对于舞剧来说,现实题材创作面对许多难点,其中最难的莫过于主题立意时怎样面对现实生活中的难题,以及怎样完成符合舞剧特点的叙事任务,怎样解决舞蹈抒情与戏剧性叙事之间的关系。获得文华大奖的舞剧《草原英雄小姐妹》,没有局限于20世纪60年代的题材局限,而是将当下独生子女的培养焦点与龙梅、玉荣事迹相衔接,情节设定完全打破时空局限,在老故事里找到了当下的心灵诉说。源自青藏铁路修建工程的文华大奖剧目《天路》,从修路劳作中提取人物心灵冲突,在高原地平线上凸显普通人的精神高峰。《红旗》选取的是大工业题材中中国工人阶级的伟岸和追求,《到那时》选取的是改革开放带给中国社会生活的沧桑巨变;其他现实题材创作剧目,如《歌唱祖国》《石榴花开》《沉沉的厝里情》《一起跳舞吧》《永远的麦西热甫》等等,都各放异彩、各有奇招。上述举例,在舞剧叙事上也多有探索。《草原英雄小姐妹》和前述的《永不消逝的电波》等作品,都特别注意舞剧叙事的创新,打破单一线性叙述逻辑,大量使用时空叠加、心理交错、视角互换等舞剧叙事新模式,由此博得了欣赏者的大量赞誉。
3、弘扬传统文化为民族画精神
近十年来,中国社会越来越增强的文化自信,已经成为东方大地上一道引人注目的亮丽风景线。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十一大、中国作协十大开幕式上的讲话中深刻指出:“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是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是当代中国文艺的根基,也是文艺创新的宝藏。中国文化历来推崇‘收百世之阙文,采千载之遗韵’。”在中国古代和近现代历史题材创作方面,舞剧收获颇丰。河南郑州歌舞剧院创作演出的《精忠报国》,生动展现了岳母刺字、抗金大捷、风波亭千古奇冤等画面,为中华民族英雄抒写伟岸的精神风貌,催人泪下。《赵氏孤儿》《青梅煮酒》《昭君出塞》等剧目,将人们耳熟能详的历史故事用舞蹈方式重现当代舞台,或令人拍案惊奇,或感人至深。《五星出东方》展现的是汉代西域一位将军丝绸护臂上的神秘汉字,清晰勾画了新疆自古以来就是华夏文明不可分割的精神图谱。《茶马古道》打通的是一段唐代商贸和人心的沟通之路,《碧海丝路》铺开的则是一段宋代海上的跨国情恋。除却中国古代丰富的历史意绪,也有一些舞剧将艺术视点聚焦于风起云涌的中国近现代历史。在海内外赢得很好评价的舞剧《醒·狮》塑造的是第一次鸦片战争时期广州人民在三元里奋起反抗英国侵略者的英雄群像,剧中的非遗性舞蹈“广东醒狮”积极参与到剧情的推进中,并且暗含着中华民族觉醒后的精神伟力。创排上演之后一直口碑极佳的舞剧《家》,改编自巴金先生的名著,以20世纪20年代的中国社会为背景,通过主人公的故事,控诉封建制度对生命的无情摧残,赞扬了觉醒的一代青年对封建势力的斗争精神。舞剧《朱自清》则用充满现代主义的心理描写场景为手段,深刻描画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夜那战火纷飞、百姓生灵涂炭的黎明前的黑暗时刻,也正是在暗黑的背景下,身患重病的朱自清决绝地拒领美援面粉,展示了中国文人的高风亮节。上述这些舞剧,覆盖了中国历史许多重要画面,更是凸显了一个在世界历史上从未泯灭过的古老文明之所以千万年来强盛不衰的精神力量。此外,还有一些舞剧,用大写意的故事,横跨历史时空、穿越古今,酣畅淋漓地表达着中华美学精神的感召力量。例如,《朱鹮》给了我们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一只已经濒临绝迹的朱鹮让生态保护问题刺目地进入了观众的眼帘,呼唤着环保意识的增强和落地。当前火遍全国的舞剧《只此青绿》,把当代文物保护者与宋代才华横溢却英年早逝的小画家做了精神的连线,用精彩别致的舞动肢体语言和动人的笔触,勾画出卓尔不群的“青绿”——那是东方美学的结晶之色,栩栩如生,恰如东方维纳斯。近十年来的中国舞剧,努力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想观念、人文精神和道德规范,用剧情和舞动把艺术创造力和中华文化价值融合起来,把中华美学精神和当代审美追求结合起来,用艺术形象激活中华文化生命力。
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剧照(图片来源:“上海歌舞团”微信公号)
4、召唤历史记忆为风流写丹青
常望历史长河去,只见千古风流来。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人民不是抽象的符号,而是一个一个具体的人,有血有肉,有情感,有爱恨,有梦想,也有内心的冲突和挣扎。不能以自己的个人感受代替人民的感受,而是要虚心向人民学习、向生活学习,从人民的伟大实践和丰富多彩的生活中汲取营养,不断进行生活和艺术的积累,不断进行美的发现和美的创造。”习近平总书记的话,打开了很多舞剧创作者的心扉。近十年来不少舞剧的名字,直接以人物命名,显示出一股对历史人物兴趣浓厚的、似乎已经开始潮流化的创作热潮。至今已经在全国巡演多轮的舞剧《孔子》,呼应着近年来大热的国学、国潮,讲述春秋战国的动荡里孔子执着追求礼乐治国的精神和历程,努力深入历史文化巨人孔子的内心世界。该剧自2013年首演之后,已经巡演400余场,成为很多人热捧之剧。芭蕾舞剧《孔子2012》则另辟蹊径,把时代动荡里颠沛流离的孔子、被后世顶礼膜拜的孔子对比着呈现在简洁的舞台上,将现代思考注入作品,深深打动观众的同时带来深入的时代反思。舞剧《大禹》在治水英雄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故事基础上,努力塑造一个在治水和为人夫、为人父责任之间纠结的大禹,揭示他为天下百姓着想的伟大之爱。广受好评的舞剧《仓央嘉措》,凝练地抽取仓央嘉措不平凡的人生道路,特别刻画了他的家乡之爱、亲人之爱、自然之爱、诗歌之爱,用生动的舞蹈语汇诉说了雪域高原上一位佛门诗人的自由灵魂。其他一些以历史真实人物或传说人物命名的舞剧,如大气磅礴的《李白》、精致简约的《杜甫》、色彩浓郁的《关公》、边陲风情的《东坡海南》、大义激荡的《花木兰》,以及舞台节奏快捷而肢体语汇奇崛张扬的《刘三姐》,都在艺术空间里召唤着种种历史记忆,用肢体语汇之笔墨为千古风流人物速写,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精英们立传、刻碑。
5、创新芭蕾艺术为中国讲故事
十年来,中国芭蕾舞剧创作喜获丰收。用芭蕾艺术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向世界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是中国芭蕾舞人的共同心愿。由辽宁芭蕾舞团排演的、获得文华大奖的芭蕾舞剧《八女投江》,毫不避讳这个已经被很多艺术家无数次演绎过的题材,用优美的芭蕾舞姿,将女性的生命与信仰、卑微与高贵、牺牲与无私的故事诉说得如泣如诉。中央芭蕾舞团创作演出的《白蛇·人间》取材于传统戏曲,大胆地以西式婚礼开场,在芭蕾舞中融入新疆舞、安徽花鼓灯等民族舞元素,艺术形象颇有新意,让古老的爱情故事染上了时尚色彩。在大型原创交响芭蕾《世纪》里,我们见到了芭蕾版的擎天女娲、移山愚公、蹈海精卫、追日夸父;在《花一样开放》里,我们看到了脱贫攻坚战中一位充满朝气和热情的志愿者形象;创作于中国抗疫语境下的大型作品《逆风飞翔》,采用交响芭蕾的形式,精心运用身体语言的力度、速度、幅度之变化,磅礴激情的群舞,象征性地塑造那些“最美逆行者”。《鹤魂》以“驯鹤姑娘”徐秀娟的真实感人事迹为原型创作而来,灵动飞舞的仙鹤与芭蕾艺术之美形成共振共鸣。《敦煌》以中国第一代致力于敦煌艺术保护与研究的传承者为切入点,展现了千年文明与戈壁大漠中孕育的那份坚守和奉献精神。由上海芭蕾舞团创作演出的《简·爱》和《哈姆雷特》,均改编于世界文学名著,然而都超越了传统戏剧样式的局限,在新鲜的当代舞剧空间里,充分调动芭蕾舞艺术的肢体魅力,完成了今人对古人的精神探索,不仅在世界芭蕾艺苑里为经典故事增添了中国芭蕾的版本,更让世界看到了当代中国对全人类优秀文化的一份尊重。
笔者曾经在回顾中国芭蕾舞剧创作历程的一篇文章里说过,当代中国芭蕾舞创作者们,要用全世界都“听”得懂的芭蕾语言讲述中华文明之美,让最古老的东方传说形象跨着芭蕾舞步穿越而来,诉说至今散发出光辉的中华文明理念,那生生不息的哲思与芭蕾舞步的巧妙结合,就是传统与现代创造性转化的最好证明。
6、网红新文艺群体为多元添样式
近十年来,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文艺现象,就是在前所未有的文化自信的时代氛围里,以“新文艺群体”名义涌现的一批舞蹈艺术家,在国家艺术基金资助、各地政府机构赞助、各种文化产业支持下,采用多种创作机制,如合伙人制、独立制作人制、体制内外结合制等等,创作了一大批各种各样的舞剧作品,从而正式登上了舞剧历史舞台。他们多大胆地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以往舞剧艺术很少甚至全然没有涉猎的题材,采用全新的文艺样式,用具有个性的艺术语言,讲述了别具一格的观察与思考。
如果说杨丽萍是中国舞蹈界的一个传奇,那么,在她2004年推出《云南映象》而完成了舞者向编导的转变之后,恰恰是在2012年,她推出了自己的第一部舞剧《孔雀》,成为一个真正的舞剧创作家。《孔雀》在春、夏、秋、冬四个篇章里,追问生命的意义,探究着不同层面的人性——光明和觉知、奉献和牺牲、恐惧和贪执。如果说杨丽萍的《雀之灵》用真善美照亮了暗夜,那么舞剧《孔雀》则没有避开人性的弱点,最终让剧中人在爱与风险的四季轮回里寻找到了生命意义的答案。紧接着,杨丽萍连续推出了《十面埋伏》(2015年)、《春之祭》(2016年)、《孔雀之冬》(2018年)等剧目。纵观十年来杨丽萍的舞剧创作,极其开阔的文化视野、超然卓绝的舞台理念、独立新颖的肢体语言等已经成为杨丽萍艺术青春不老的证明词。她总在尝试打破传统舞剧的叙事方式,以抽象写意的象征符号直抵人类的内心冲突与命运纠葛,满满的东方文化符号化引发了观众的解读兴趣。特别是《春之祭》,据统计全世界有400多个不同的版本,而杨氏之作从文本上就解构了西方传统《春之祭》故事,用东方的生死轮回表达深思熟虑的考量,让世界听到东方的声音。作为中国现代舞开创一代的舞者,在《三更雨·愿》等剧目创作蜚声海外之后,近十年来高艳津子推出了现代舞剧场作品《花间十二声·二十四节气》 (2012年)、《十月·春之祭》(2013年)、《十二·生肖》(2016年)、《水·问》(2018年)等,成绩斐然。其作品一个鲜明特色是中华传统文化的介入,二十四节气的理念与故事、水的舞蹈意象、十二生肖的中国色彩,都与古老的农耕文明息息相关,同时又被赋予了当代中国文化的诗意之美。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高艳津子的作品《十月·春之祭》,是为纪念德国舞蹈家皮娜·鲍什百年诞辰而作,而皮娜·鲍什正是欧洲“舞蹈剧场”的倡导者和艺术先锋,并且提出了后世不断被重复的著名的“皮娜·鲍什之问”:我们为什么要跳舞?舞蹈剧场摒弃了古典芭蕾意义上的美学,而是运用多种艺术元素,如行为艺术、哑剧表演、语言、唱歌、多媒体影像、装置艺术,构成全新的审美空间。在舞蹈剧场里,舞蹈的表达更加自由,多元性要素和多样化的手段,并不一定指向故事,而对一部舞剧的解读也更加自由。虽然早在1994年文慧和吴文光就已经创办了“生活工作室”并先后推出了舞蹈剧场类型的《生育报告》《同居生活》等作品,但是,正是在近十年来,舞蹈剧场的概念在新文艺群体的创作中大行其道,方兴未艾。
年轻的独立剧场导演、编舞王梦凡,从中央美术学院本科毕业后,前往德国科隆进行舞蹈剧场实践研究,参与皮娜·鲍什作品《献给昨天、今天、明天的孩子》复排,受其创作方法影响,回国后创办“凡人舞蹈剧场”,推出了《50/60——阿姨们的舞蹈剧场》以及孩子们的舞蹈剧场《神圣缝纫机》。2012年,赵梁的《幻茶谜经》在德国举行世界首演,其营造的扑朔迷离的舞台景观,引起世界多家媒体的热议。2013年,史晶歆的《双城》用身体语言讲述上海与北京的变迁,被认为是这个新型文艺群体“歆舞界”的代表作。2015年10月,王亚彬制作的“亚彬和她的朋友们”第七季在国家大剧院上演了舞剧《青衣》,获得广泛关注,打响了独有的品牌名声。2017年,华宵一的舞蹈剧场作品《一刻》,以当代舞的方式传递出“刹那即永恒,一刻换一生”的思想理念。2016年,作为中国舞协“培青计划”支持的作品,王玫和宋欣欣合作创作演出的《我和妈妈》,用肢体和几乎全场不停歇的口语诉说了复杂而多样的女性生活状态及其内在心理过程,其有些匪夷所思的表演形式让人大开眼界。也是在2016年,中国舞协“培青计划”的委约作品《遇见日子》上演,杨畅给出了十分新鲜的艺术感觉,令人刮目相看。2016年问世的舞蹈剧场《唐诗逸舞》,以诗入舞,以舞化人,是佟睿睿为青年舞蹈家唐诗逸打造的倾心之作。2017年,青年舞蹈家胡沈员在云南杨丽萍民族文化艺术基金会的支持下,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独立编创长篇作品《流浪》。该剧借用中国的传统音乐和民族舞蹈语汇,探讨了当代社会中人的“流浪”现状。随后推出的《忒修斯之船》借助西方哲学中最古老思想实验试图揭示密码、解锁、面具等事物的象征意义。
舞蹈诗剧《只此青绿》剧照 王徐峰 摄(图片来源:“中国东方演艺集团”微信公号)
近年来,新文艺群体的新型舞剧创作愈发活跃。由黎星工作室推出的舞剧《大饭店》,用充满虚幻感的想象空间,描画着生活中人们各自的挣扎和烦恼。颜荷的舞蹈剧场《水语》利用装置艺术让舞者在满是冰水的地面自由旋扭,冰、水、水汽之间撞击出令人心动的关于生命起源的顿悟;她的另一部舞蹈剧场《刹那间》把书法家请到舞台之上,让舞蹈的流动与书法的流韵相互交织。著名青年舞者朱凤伟在杨丽萍的鼓励之下踏上新型舞蹈剧场创作之路,他创作的《25㎡狂想曲》刻画了辗转各个城市的青年奋斗者的梦想、欲望和思念;而《一场》则把观众从观众席直接请上台,跨入塑料布隔出的舞台空间里,体验小镇青年的青春躁动与爱恨情仇。2021中关村舞剧节上,谢欣舞蹈剧场作品《九重奏》在北京天桥艺术中心上演,九名舞者在台上让自如的身体在交响乐中不息流淌。2022年7月,杨海龙的《姽婳·西游》努力传承中华文化并充分展现舞者个性,创新之美溢于言表。就在今年的8月,陈梓豪推出的舞蹈剧场《29》,用现代青年内心焦虑的29岁现象,呈现出都市青年人面对社会的态度和困惑;歌唱家的现场即兴演唱,著名影视和话剧演员的现场表演,给剧目增添了不少光彩。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作为新文艺群体的一支生力军,街舞工作者虽然在舞剧领域还未入门,却怀着巨大勇气,以“梦剧场”的名义,在2021年推出了全国首部舞台剧《我们的生活》,讲述当下中国年轻人的真实生活,广州年轻人追梦奋斗与奉献的故事让观众在现场大呼过瘾。这也让人对这个群体在街舞艺术和舞剧创作方面未来的发展充满希望。
由于篇幅所限,本文无法对近十年来所有的中国当代舞剧一一点评,只能用以上掠影的方式,挂一漏万地给出大体趋势的素描。然而,我们不得不说,上述景象已经蔚为大观。这正是当代中国腾飞的一个疾驰侧影,是中华文化复兴的一幅美好图像。
(作者:冯双白,中国舞蹈家协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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