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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不曾蹉跎的时光(美成)

2017-10-31 阅读: 来源:通辽日报 作者:美成 收藏

  原题:岁月不曾蹉跎的时光

  —— 郭玮葫芦雕刻作品中的中国传统意向

  评论家按语:郭玮是来自科尔沁草原的青年葫芦雕刻艺术家。近年来其创作的作品先后多次参加在青岛、河北、天津举办的全国葫芦展,是葫芦雕刻界的后起之秀。近期因为准备去参加两个国际比赛的需要,嘱我写一篇作品点评用于宣传折页。在点评的过程中,由于大量的接触到他的创作作品,受他对葫芦雕刻的热爱、作品视觉效果和对传统文化的理解等多种因素的感染,遂形成此文。

 

郭玮

  郭玮,字子玮,号酣者,斋馆别号:拙匠人舍。擅长墨刻,水墨人物,草虫及禅境写意。创作载体均以瓠子、酒葫芦、茶入、虫具为主。化刀为笔,刀刻墨染,入木三分,数刀达意,意境深远,新颖别致,作品极具时代表现力。

  郭玮,男,1984年8月1日出生,一位典型的80后艺术追求者。在当代艺术进入后现代并推崇后现代主义主张的今天,受各种思潮、观点和流派的影响,当很多艺术家开始怀疑、质疑传统,并借鉴东西方艺术的表现手法、表现形式寻求突破的时候,他立足在中国艺术的传统土壤,把民间工艺上升到艺术创作,勤耕不缀,创作了一系列的葫芦雕刻作品。以他个人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理解和专注,在作品中灌注了对传统和传承的认识,让我们欣喜的看到了中国传统文化在时光之河中不息的流转。

  据有关资料记载:中国至少有20多个民族拜匏,也就是崇拜葫芦,并有葫芦神话相伴随。闻一多在《伏羲考》中,列出了与葫芦相关的神话49种;据统计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就发现葫芦神话119则。上古神话中作为人类始祖的伏羲、女娲,皆看作是葫芦的化身。上古神话中还有“开天辟地”的始祖盘古,“‘盘’与‘瓠’之‘匏’古通用,‘古’与‘瓠’音近,‘盘古’即为‘匏;瓠’,而‘匏;瓠’就是葫芦。”①所以,葫芦文化在中国神话和中国传统文化的演进中,一直占有重要的地位。

  郭玮的作品主要分为《荷颂》《鱼虫花鸟》和《人物》三个系列。在他早期的创作中,多钟情于莲蓬,《荷颂》作品中的老莲,或一只独绽、或三两相映,删繁就简的刀法既刻画了:“凤凰山下雨初晴,水风清,晚霞明。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的繁盛过往,也勾勒了“烟敛云收,依约是湘灵。欲待曲终寻问取,人不见,数峰青”的意境。作品呈现把李商隐笔下的“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转向了“卷舒开合任天真。”构图既没有“望断斜阳人不见”孤单,也没有“自是荷花开较晚,孤负东风”的遗恨,画面简远、淡然,静观其作品,给人留下了“闻歌始觉有人来”遐思。由此产生的艺术张力,令人感受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凝聚的人文关怀和精神指引下绵绵不绝生命力。

  《年余》是一个典型酒具。选用冬瓜葫芦一枚,圆雕一尾鲶鱼,取义:年年有余。作品采用写实手法,鲶鱼外形丰硕鲜活,造型古拙,着色内敛。两只眼睛嵌入玛瑙石,贴近实物,寓意吉祥、富裕,表达了创作者对生活、对未来的良好祝愿和希冀。

  事实上,在美术界公认的观点中,雕刻本身就是一种取舍的艺术。而就是这个看似简单的“取舍”,却直接反映着作者的精神取向和审美情趣。这不仅是千百年来民族文化浓缩的外部特征,也是民族精神、民族性格外化的一种重要体现。所以,郭玮作品中表现出来的以形写神、形神兼具,“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洗练特点,不仅成为他葫芦雕刻的一个显著的个体意识的表达,也体现了一个80后艺术创作者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认识和继承。

  三

  郭玮的葫芦雕刻作品是杂糅的,这种杂糅正是他在传统文化中不断探索的主要标志。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中国民俗学会理事长钟敬文是国内葫芦文化研究者。他认为:“葫芦文化是中华民俗文化中具有一定意义的组成部分。中国的好些民族都有起源于葫芦的神话,葫芦被当作祖先的来源看待。从文献上看,中国古代的民间就有以葫芦等为多子象征的信仰。后来道教兴起,葫芦被纳入其宗教体系,增加了非常丰富的文化内涵。佛教的传入和流布,也给葫芦增添了新的花叶。现在民间传承的故事中,葫芦成为一种灵物。”②在此意义下,郭玮的《鱼虫花鸟》系列用思想的和精神的、历史的和现实的、艺术的和日常的交融出来的作品,让葫芦这一在中国民间充满“神性”的“灵物”重新回归到日常、回归到生活。在他雕刻的作品从《梅兰竹菊》这些充满暗喻的精神指向作品向《蜻蜓》《蚱蜢》《富富有鱼》等具象作品的过渡中,清晰的浮现他在艺术世界探寻中形成的艺术思想和艺术诉求。他发掘并使用佛像造型、鱼花虫鸟、书法篆刻这些典型的中国元素,发挥其在素描中培养起来的功力,用写实的手法,通过单刀、冲刀等技法的融合、交替使用,构图简洁、形神兼具、呼之欲出、栩栩如生,体现了高超的雕刻技艺,受到了同道的赞许和受众的好评。

  《哼哈二将》是一对盛放蝈蝈的葫芦容器,选用高身油瓶一枚、沙酒壶一枚高矮配对。鱼眼以蜜蜡及黑曜石制成,借八大之意,镶嵌入位。怒目圆睁、神气威武、作品更加立体。以圆雕及浮雕的技艺刻画两尾以鱼诠释的二位门神,是打破传统门神的最新想象。口盖莲蓬孔七个,五孔为气眼,两孔为莲籽,即符合传统口盖七星、五星的规矩,又在寓意上保留了一丝希望,除去几分悲意,加上酸枝木的质感,让莲蓬头更加逼真。整套作品精致简雅,讨巧有趣,规制有度,用艺术构思把神话和想象高度结合,雕刻、工艺美术等手段并用,作品就具有了架空和二次元的特点。其构思和风貌,在当代葫芦雕刻作品中几乎是难得一见的佳品。

  《褪去满身浮华日 正是秋高气爽时》是一枚黑虫葫芦高身荸荠扁,浮雕一只河蟹,精壮、健硕,眼睛嵌入黑曜石活灵活现。其作品打破传统绘画中简远的意向,浓墨尽染通体黝黑,须发皆张金刚怒目,六跪蓄势气机鼓胀,二螯高举虎虎生威。体现了中国传统绘画以“气”入道的显著特点。该系列作品,葫芦选择精妙,外形夸张,通体对称流畅。加之构思自然、简朴,作品“有逾画工之妙。”因此,可以远观近瞻,可以摆设祈福,可以体悟把玩,可以装糖贮果,亦可以入蝈蝈、蟋蟀等夏虫以冬眠。集艺术性、实用性、观赏性于一体,把器物载道、载物的功用,以雅和美,归还于了生活的日常,突出了实用性、美和艺术的无缝衔接。

  一般说来,评论家所撰写的评论,历来是视野观察到的视听艺术作品激励下的灵感触发,是一种交感下的互动和对某种事物、某种作品、某种行为的相似认同。是美美与共下发自内心的解析。郭玮的《人物》系列,几乎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作品。《蓬蓬头》《遥望》和《道可道》的设计,保持和延续了中国传统绘画中线条勾勒的主要特点,以意在先,化笔为刀,刻画了传统文人墨客,仰观吐曜,俯察含章的高洁和境界。作品《遥望》中的两个人物,在葫芦尺寸限定的有限空间内,上下分列、落座遥望,仅仅凭借两个人物就营造出了一种无云胜有云、无月胜有月下彼此相思、相惜,遥相呼应的相交氛围。知音身在千里外,思绪近在咫尺前。中国文人之间的情谊在空旷、寂寥的精神旷野任意的滋长,从而使人超越了地理的、空间的、时间的限制,在遥远和无声处完成了精神的交流和同构,作品情趣盎然充沛,视力所及一片生机勃勃。

  萨特曾经说过:存在是一系列选择的结果。这组作品既没有传统文人笔下的苦寒、忧思,也看不到人生起伏间的失意和旁落。人物造型、神态各异,充溢其间的满是和煦、圆润、酣畅和饱满,在灵魂深度的层面,耸立出一种相互的思想启示和精神摆渡下的志同道合。这些都给我们在人文精神日渐模糊,艺术表现力日渐衰弱的现实中,从传统和经典中找到了一种传承中涵盖的文化自信。无疑,这将是当下艺术创作从传统走向未来的一个重要揭示。

  四

  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曾经提到:“经正而后纬成,理定而后辞畅:此立文之本源也。”我理解,这既是作文的根基,也是绘画的基础。荀子在《劝学》中有云:生而同声,长而异俗,教使之然也。

  事实正是如此。郭玮自幼天性中富含艺术的天分,在小学和中学阶段,他以近乎苛刻的自律,深入学习的素描功底,成为了他现在创作作品构图的基础。受通辽书法家协会主席周云华葫芦雕刻展的启迪,在决定踏入葫芦雕刻这一领域之后,他不断夯实书法基础,研习了颜真卿的楷书临本。反复学习、揣摩科尔沁版画的创作方式和创作技法,先后多次参加全国葫芦展,通过观摩汲取给养,在工艺上借鉴了中国篆刻中单刀和冲刀的技法,作品师古人之迹,又师古人之心所呈现出来的古朴、包容、开阔和圆融的意向,令人久视,思接千载,浮想联翩,达到了“形立则章成”的艺术效果。

  除此之外,郭玮在一直关注国内葫雕创作的同时,还查阅了日本、韩国、美国的葫芦雕刻动态。在对中外作品的兼收并蓄中,他开始借助传统和他山之石,把浮雕、圆雕技法融入到当下的葫芦雕刻之中。师其意不迹象间,这成为了他始终愿意并坚持的艺术路线。在此,我们祝愿这个80后的艺术追求者越来越好。

      (作者:美成,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

 

  注:

      [1]http://blog.sina.com.cn/s/blog_40867fed0102v9fm.html;

  [2]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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