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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顾所来径 苍苍横翠微——文艺评论家毛时安的“半个世纪”和整个世界

2023-12-18 阅读: 来源:新华社客户端 作者:孙丽萍 收藏

“呼唤真诚——毛时安从事文艺评论工作50周年暨舞台艺术评论研讨会”16日在上海市文联文艺会堂举行。风雨50年,毛时安始终身处上海文化评论的前沿,又从上海走向全国,始终在重大文艺事件的现场,观察、鼓舞、喝彩,以文字建筑了一部个人视角、独具气象、不可或缺的文学、文艺、文化评论史。

“50年前,一个懵懂的小青工发表了一篇美术评论,踏上文艺评论之路。半个世纪50年,我痴心未改,把自己的全部几乎都献给了文艺评论,真的是一生有缘。”面对全国各地300多位文化名家、专家学者的热情奔赴和响应,毛时安以回忆、感恩与深深的鞠躬回应。

“毛时安从事文艺评论工作50周年暨舞台艺术评论研讨会”16日举行。(受访方供图)
毛时安的艺术评论以真诚为信条。(新华社记者孙丽萍摄)

毛时安记得:1973年5月,上海人民出版社《美术资料》创刊号发表了他与一位语文老师携手创作的评论《众志成城 战无不胜》。他感叹:“在那个文化高度匮乏,发表文章难如登天的年代,这简直就是一个无异于天方夜谭的奇迹。”

奇迹如果真的存在,不过是因为有足够强大的热爱与足够漫长的坚持。于毛时安而言,真正的奇迹或许在于——他从种植第一片绿叶开始,而最终收获了整个春天的谢意。

作为一种惯例,在文艺领域,艺术创作如同满园鲜花春色,艺术评论似乎只能是映衬其间的绿叶。但毛时安从文学评论出发,自由纵横于美术、影视、戏剧、音乐、舞蹈等艺术评论的各个领域,竟然以枝繁叶茂的绿叶造成一片文艺评论的森林,从而自成一种与满园繁花相映生色的盛大风景。

盛放的风景背后,是种植者倾其心力浇灌培育。毛时安在曾以长文《一个甲子的内心独白》剖析自己精神历程。他写道:“我惧怕写作。写作,尤其是认真执着与众不同的写作,劳心劳力。你必须杜绝一切诱惑,像莱茵河上的渔夫面对水妖动人的歌唱一样……你必须长时间地坐在书桌前,孤独地面对稿纸。稿子就是你的战场。这个战场上无人可以帮你,完全是一个人的战争。”

16日,如潮的掌声涌向这位并不孤独的写作者。在研讨会开幕式上,众多文艺界大咖纷纷向老友毛时安送上祝福与感谢。京剧表演艺术家尚长荣称他为“一位敢说话、说真话的老朋友”;中国文联原副主席、中国评协原主席仲呈祥评价他“秉笔直书,具有鲜明的言说个性和色彩”;中国美协名誉主席冯远说,毛时安“老老实实地讲真话,时不时有如华彩乐段般赏心悦目的文字”;中国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汪涌豪称他“字里行间满满都是对作家艺术家的钦敬和对文艺的大爱”。

毛时安和他的朋友们。(受访方供图)

话剧表演艺术家、中国戏剧家协会主席濮存昕感叹艺术家在舞台上往往感受不到观众真正的评说,掌声和谢幕之后剧场就归于平静、空空如也。而毛时安带着他真切又真诚的评论回馈创作者,“仿佛是一条河,又绕回来,在我们面前掀起浪花……”

一片森林或一条河,都是生机勃勃而宁静开阔的。毛时安仍不止于此。

对艺术的热爱、对时代文化的责任不断涌向他的笔尖,喷涌而出。在艺术家和读者眼中,他说真话、述真情、求真理,遍看艺术领域的潮起潮落、天下人间的种种悲欣,交集成火一般热情洋溢的文字。热情真诚、宁静开阔,交织成艺术评论家人格魅力和文字特质的一体两面。

舆论指出,20世纪80年代,中国当代文学艺术春潮涌动,拍打着历史堤岸,以《上海文学》为主阵地集合了一批风云初起的青年评论家,毛时安就是其中的重要成员。从新时期、新世纪到新时代,他参与和见证了中国当代文学艺术发展的壮阔历程。

半个世纪以来,毛时安在文学、戏剧、美术等领域取得了大量评论成果,多次获得国家和省部级重大奖项,还参与了众多上海重大文艺创作项目、国家重要文化活动的策划和组织工作,为推动上海文艺繁荣发展、宣传扩大上海文化在全国乃至世界的影响力作出了重要贡献。放眼京沪、乃至全国,文艺评论界都鲜有如此“绕不开、有影响”的人物。

“他从上海走向全国,面对中国当代文艺大潮的浩荡奔流,他目击、参与、思考、践行,成为深入中国当代文艺前沿的评论家。”同为评论家的高级编辑王雪瑛说。

50年前懵懂踏上文艺评论之路的那个青年,如今“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

“几十年来,我始终在寻找着生活的意义和写作的目的。”毛时安如此说。

50年写作时光如一条大河,流过去又绕回来,依然生命澎湃、浪花翻涌。毛时安说,他要以生命的“余数”继续回报社会、回报艺术、回报温暖人间,“我一如既往要求自己,以无比的虔诚对待写作,以无比的坦诚对待内心,以无比的热诚对待生活,以无比的真诚对待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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