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则小视频在曲艺界朋友圈里流传，视频中是2021年11月27日北京周末相声俱乐部的演出结束前的一个小片段。当晚，在主持人说结束语之前，刚演完节目的相声演员李金斗先生说：“我们这个相声俱乐部，得到了在座每一位朋友的关照，走过了将近20年，我们的票价还是20元，没变过。但是我们有个小小的要求，希望大家在我们说相声的时候，不要跟我们搭茬儿，这样不能保证艺术的完整性，谢谢大家的配合！我给您鞠躬了！”现场以及后台随即响起热烈的掌声。

　　回想起来，相声兴起“小剧场热”以来，其发展过程始终是成就与问题并存。其中一个非常突出的现象就是观演现场的秩序始终没有得到有效规范，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极少数观众喜欢“搭茬儿”，甚至“刨活”，给现场其他观众的观赏体验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当然，这种“刨活”和“搭茬儿”并不是新鲜事物。在旧社会的茶园里，相声艺人受到欺负和轻视，台下的听主儿们常常也有故意捣乱者，对此艺人们却是敢怒不敢言。即便像侯宝林先生这样自尊自爱的艺人巧妙化解尴尬的故事令人称道，但那背后的辛酸仍然不应该被遗忘。

　　要知道，相声的生命在于“包袱”，“包袱”要“抖响”，就需要抓住观众的思绪和注意力，因为很多“包袱”的构成依赖于制造悬念，演员们为此要付出长期的努力，不仅要训练口齿、节奏、尺寸，还要推敲气口儿、构思词句，这样才能打磨出好的表演效果。当观演现场出现了意外情况而导致观众的注意力被分散，演员们如果不能及时、巧妙地“现挂”时，演出效果就要大打折扣。我们由衷地佩服前辈们临场“抓哏”的本事，但是，面对一些故意的干扰时，再好的艺术家也憋气窝火。

　　不可否认的是，小剧场是非常适合相声的传播媒介，它的优势就在于观众和演员的直接交流。这种面对面的情感互动、思维碰撞，其感染力是视频、音频作品很难替代的。但必须明确的是，观演双方的互动交流主要是舞台上下情绪的传递与反馈，而绝不是观众随意的“搭茬儿”。

　　也许有人会觉得，现场的不可控因素是考验演员随机应变能力的一道“考题”。演出中可能出现的各种不确定性确实能够考察一名相声演员的综合素质，但是，当演员认真专注连贯的表演总是被台下随意的“搭茬儿”中断时，显然，诚如李金斗先生所指出的“艺术的完整性”也就不复存在了。

　　当相声演员站上舞台的那一刻，他就应该为他的表演负责，始终为观众服务，即便有各种意外发生。但是，这种责任需要观众们的爱惜和支持。只有演员的认真负责和观众的文明尊重统一起来，愉悦的情绪才会蔓延开来，“听相声”才会真正成为一种享受。开开心心听相声，期待而来，满意而归，这是演员与观众共同的心愿，当然，也需要观演双方的互相尊重和共同维护。

　　作者：宋赫，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2020级曲艺学硕士生

　　签发：杨晓雪

　　审核：何美

　　责编：朱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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