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近来,“饭圈”乱象产生了恶劣的社会影响,引发了社会舆论的高度关注和热烈讨论。对“饭圈”进行综合治理,成为全社会的共识与期待。本期我们特约文艺学、伦理学、经济学、青少年文化等不同研究领域的专家,从多维视角对“饭圈文化”的产生根源、基本特征、不良影响及治理措施等方面进行深入解读,与读者一起探讨,共同推动营造健康、积极、向上的文艺生态。
“饭圈文化”的道德批判
曹刚
内容摘要:追星是人之常情,粉丝是共同追星的一群人,但“饭圈”却是一个有道德基因缺陷的圈子,或者说,“饭圈”是有原罪的。置于“饭圈”中心的偶像明星只是个“人设”,是资本、传媒、明星和粉丝等多方互动、包装的结果,其“爱”的情感纽带是自然的、依赖性的、异化了的,缺乏道德内涵,彼此间具有一种变异了的“忠诚”。“饭圈”伦理还具有某种“部落”伦理的特性。“饭圈文化”治理迫在眉睫,势在必行,实质上是一种道德治理,应该遵循道德治理的内在要求和特殊方式。最关键的是要重塑偶像的道德示范功能,确立平台的道德共识,加强网民的网络素养。
关 键 词:饭圈 饭圈文化 饭圈文化治理 道德治理
“饭圈”是个有道德基因缺陷的圈子,具有不良伦理精神的“饭圈文化”不但错误地引导了粉丝们的价值取向,还有损于社会的精神风貌,因此,“饭圈文化”的治理势在必行。“饭圈文化”治理的实质是一种道德治理,这需要我们从考察“饭圈”的形成以及对“饭圈文化”的道德诊断开始。
一、从追星到“饭圈”
追星是人的本性。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理想的我,或者是科学家,或者是明星,或者是艺术作品中的某个人物。可以说,每个人都是现实的我和理想的我的统一体。现实的自我纠缠挣扎在复杂、多变和紧张的利益关系之中;理想的我则超越其上,引导着人们摆脱各种现实的束缚和限制,放飞自我,成就一个理想的自己,这就有了一种在现实世界中寻求“理想的我”的标志物的冲动,或人、或物、或符号,因此而成为崇拜和效仿的偶像。司马迁在《史记•孔子世家》中赞美孔子:“《诗》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1]可见,在司马迁心里,孔子便是这样的偶像。说到底,追星不过是将自己的情感投射到一个偶像身上,从而可以寄托理想,可以肯定自我,实现一种替代性的自我满足。在这个意义上,每个人都有追星的冲动,追星不过是人的本性。
粉丝自古有之。追星到一定程度就成了粉丝。到什么程度呢?一是在情感上要达到沉迷的程度。遥想当年,钢琴家李斯特貌美多才,他的演出掀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粉丝狂潮。诗人海涅为此大惑不解,问询于医生,答案据说是,击中粉丝的不是音乐,而是其才华所释放的电流,女粉丝们是被电晕的。总之,要到“晕”的程度才敢叫粉丝。二是在人数上要达到成群的程度。“粉丝”一词来源于英文Fans,本义自然是“迷”,但其复数形式又表明粉丝是具有情感共振的一群追星族。古代有“看杀卫玠”的典故。《晋书•卫玠传》:“京师人士闻其姿容,观者如堵。玠劳疾遂甚,永嘉六年卒,时年二十七,时人谓玠被看杀。”[2]西晋卫玠由于其相貌俊朗、才情横溢而风采夺人,生生被粉丝们“看杀”。唐朝诗人孙元晏为此赋诗一首:“叔宝羊车海内稀,山家女婿好风姿。江东士女无端甚,看杀玉人浑不知。”(《晋•卫玠》)这帮看杀卫玠的姑娘们就是粉丝了。
……
阅读全文请点击底部“登录后查看PDF完整版”。
作者:曹刚 单位: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
《中国文艺评论》2021年第10期(总第73期)
责任编辑:韩宵宵
☆本刊所发文章的稿酬和数字化著作权使用费已由中国文联文艺评论中心给付。新媒体转载《中国文艺评论》杂志文章电子版及“中国文艺评论”微信公众号所选载文章,需经允许。获得合法授权的,应在授权范围内使用,为作者署名并清晰注明来源《中国文艺评论》及期数。(点击取得书面授权)
《中国文艺评论》论文投稿邮箱:zgwlplzx@126.com。
延伸阅读:
中国文艺评论网
“中国文艺评论”微信公号
“中国文艺评论”视频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