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 诗歌到了现代阶段,不时陷入有用与无用的争执。从神启、教化、梦想、拯救到介入、取暖,一个明显的事实是:诗意正趋于衰减流散,“逆诗意”在修改诗歌质地;诗歌放下尊贵身段,以亲切随和的日常“习俗”,营造“围炉”效应;夹杂其中的商业化功利与“游艺”风习,也使其功能继续“下滑”。基于此,我们的现代审美经验接受是在“弱化”中按部就班、固守根基,还是在与时俱进的潮流中做一番调整呢?
【关 键 词】 诗歌 功能 弱化 转型
一、 有用与无用的“混用”
古代中国,诗歌之用集中在“教化”上。早在2500年前,《论语•阳货》就庄重宣示:“《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继续展开为 “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毛诗序》),真乃荦荦大端。接着有南朝裴子野之说“彰君子之志,劝美惩恶,王化本焉”(《雕虫论》),及至白居易起劲“追加”:上可以“补察时政”、下可以“泄导人情”,“救济人病,裨补时阙”(《与元九书》),虽然平添了“家国为要”“匡时济世”的内容,但骨子里依然维持早期“兴观群怨”的框架。南宋杨万里曰:“诗也者,矫天下之具也”(《诗论》),清代徐宝善道:“人心正而诗教昌,诗教昌而世运泰”(《养一斋诗话•序》),大体也与“思无邪”的正教一脉相承,一直以来都作为培育世道人心的工具,同时彰显“温柔敦厚”的相貌。总之,诗歌充任正心的“法度”(符合韩愈在《原道》中所说的“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承担着方方面面致知格物的利器功能。其间虽偶尔出现“无所匡正”“无益时用”的轻薄噪声,但毕竟是一边倒的言志载道,总领了中国庞大的教化体系。
当诗歌来到“启蒙”“救亡”与“解放”阶段,原来兼具教化与审美的两翼,只剩下单声道的宣喻。直到新诗潮的冲浪者开始转换门庭,至少把部分社会传声筒变为心灵的秘密颤动。[1]后来的新生代们则更加彻底地摆脱顽强的“附庸”,宁可放任自流,也要疏离沉重的历史包袱。但他们或许还缺乏理解:一个民族的觉醒、思想制度的变革,首选攸关主次,择取轻重,尤其在连续重大的历史拐点、节点面前,怎么可能轻率离弃“可靠的先驱,伙伴和追随者”[2]呢?
西方古典诗歌的功用,发韧于摹仿说,主要体现于净化,从亚里士多德到贺拉斯一直延续到文艺复兴的锡德尼。柏拉图一方面要驱逐诗人,另一方面又注意到诗歌的“魔力”——当可改进“人性的低劣部分”。锡德尼在《为诗辩护》中坚持诗歌“是模仿上帝的不可思议的美德”,同时也是“真正为了教育和怡情”[3],推崇的都是诗歌特有的陶冶、感化人心的力量。诗歌走到近代,华兹华斯宣称诗歌是“捍卫人性的磐石”“用热情和知识团结人类社会的伟大王国”[4],力挺诗歌担当社会的重任。雪莱为诗歌的辩解亦十分精彩,他顺带提出探索、唤醒、立法、捍卫等诸多职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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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仲义 单位:厦门城市学院
《中国文艺评论》2022年第3期(总第78期)
责任编辑:韩宵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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